直到現(xiàn)在,90后阿哲還記得小時候跟父親一起聽評書的日子。從小學一年級開始,每天中午他就和父親在家抱著收音機聽評書。為了聽評書,他從來不睡午覺。無論是書中的江湖風雨,還是王朝興衰、義烈千秋,都令他無比神往。
岳飛的故事在民間流傳已久,劉蘭芳幼時便經(jīng)常聽母親說起。15歲時,她考入鞍山曲藝團,進團之后老師教的就是《岳飛傳》,那時叫《精忠說岳》。剛一出徒十八九歲,劉蘭芳說的也是岳飛,書道子(即評書的大綱)是她的伯樂楊成田先生傳下來的。所以,當電臺的編輯找劉蘭芳錄書時,她首先想到的便是《岳飛傳》。
選擇岳飛,除了熟悉,還因為岳飛的故事經(jīng)典。評書有兩個永恒的題材,一個是生死,一個是愛情。世凡說書,不管男女,都說刀馬金戈,也就是戰(zhàn)爭。評書有“四大將”,《呼家將》《楊家將》《薛家將》《曹家將》,再加上《岳飛傳》,主題思想都是愛國、孝道。在以前,這都是老人教育孩子的范本。
有時候寫好幾千字,一看不是人線年,劉蘭芳說演的《岳飛傳》在鞍山人民廣播電臺順利播出。連她自己都沒想到,這本書會這么火。她曾在文章中寫,她坐火車去演出,不說話沒事,一說話準被別人認出來,大家都圍著讓她來一段。還有聽眾從幾十里外騎自行車給她送蘋果,觀眾來信也很多,有時候一天就裝一麻袋。
不過,對于當時的劉蘭芳來說,卻經(jīng)歷了人生中最難的時刻。那時,她在工廠當工人,每天下班回家照顧三個孩子,日子過得安逸,突然要說書,根本不知道怎么說。而且“十年浩劫”過去,她把很多老書都忘了,很多資料也被燒了。書道子就是藝人的命,沒了書道子也就沒了依據(jù)。后來還是朋友找到一本《精忠說岳》送給她,但書的內(nèi)容有限,她不得不跟丈夫王印權重新編書。
那短時間,她上午去電臺錄書,下午上臺說《明英烈》,晚上聽書,半夜才能寫書。上半夜她寫,下半夜把老伴叫起來幫忙修改,五六點鐘她起來默稿。有時候寫好幾千字,一看不是人話就撕了,劉蘭芳氣得直哭,“我寫的這什么玩意兒”。但也得繼續(xù)寫,一段《岳飛傳》是28分鐘,七千多字,錄三段就是兩萬多字。再能寫也寫不完,怎么辦呢,只能靠現(xiàn)場發(fā)揮。
然而,近些年來,關于評書式微的言論不斷。對此,劉蘭芳有自己的看法。在她看來,說書和看戲的人銳減,這是好事,說明我們舞臺繁華。但是說書人要不斷提高自己的水平,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質(zhì),多方面吸收姊妹藝術,迎上去才行。